如今,老妇人的半边衣裳都已被血染红。
【怪不得那傻大个发现不了呢!血都被吸到衣服里去了!】
小萝莉啧啧两声,摇着头。
辛夷抿抿唇,而且,这老妇人也没有魂魄。
据玉露她们说,枉死之人的魂魄因为怨气在身,不会轻易一走了之。
若是没有看见魂魄,那么只有两种情况。
一是枉死之人自愿枉死。
二是凶手也采用了秘术,要么让它们魂飞魄散,要么便是法器拘魂。
“徐六子……一个二姐寨的普通土匪,何能让被害者自愿枉死?又何能有法器拘魂?”
辛夷陷入了沉思,站在原地喃喃着。
“小当家的,你嘀咕啥呢?”
守门大汉声音里还带着哽咽,但还是在伤心之余问了辛夷一句。
“没事,抬头看看吧,顺便将她放下来。”
“啥?”
守门大汉闻言抬头,直直撞上了他祖母瞪圆的眼睛。
瞬间,“嗷”地一声,腿一软,整个人瘫在地上嚎上了。
“祖母啊……俺就不该把那玩意儿送过来啊!!”
辛夷瞥了一眼,
“你们将徐六子送你们祖母房里是要干什么?”
“纳鞋底啊!俺们祖母说寒冬腊月的,可不能穿草鞋,外头的棉鞋贵,非得亲手给俺们做!她岁数大了,劲儿也小了,就爱找劲儿大的精壮汉子帮帮忙……”
说起这个,守门汉子又止不住了,哭得稀里哗啦,
“哎哟俺的祖母哟……”
“是俺害了你哟……”
“俺们往后不穿棉鞋了呜呜呜……”
守门汉子沉浸在悲伤之中,辛夷也深深地瞧了钉在房梁上的老妇人一眼。
原本还以为她是有什么特殊癖好……
原谅她以丞相度人了……
辛夷在发现老妇人的第一时刻就观察了她的生命体征,不放心还让小萝莉又扫描了一遍,确认整个人都已魂归西天后,才让那汉子抬眼看的。
“你说实话,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?”
辛夷在脑中问小萝莉。
迄今为止,小萝莉那种“意料之中”的态度非常引人深思。
【知道呀!】小萝莉爽快地承认了,但它又说,【但是姐姐,我不能告诉你哦!人家只能说……这个徐六子的目的地是都城!】
“?”
辛夷闻言,眼底暗了一瞬。
旁的杀人犯都愿意潜逃至天高皇帝远的地方,恨不得隐姓埋名世间再无此人,怎么这徐六子反其道而行之?
除非,都城有人能庇护他。
徐六子的身份……好像不简单啊……
辛夷安慰了守门汉子一通,叫他需要帮忙就去二姐寨山顶总寨摇人,而后便飞身上了屋顶,踩着林间的树下了山。
若是一直按照这个节奏追踪徐六子定是永远慢他一步的,那不如直接广撒网,多捞鱼。
辛夷这般想着,来到了正施工的酒楼。
监工的里正眼尖,头一个发现了辛夷。
他正欲打招呼,便被辛夷伸手制止。
“山上出了个杀人犯,一日杀了我寨五人,如今已经逃至山下,你可拿着纸笔?听闻读书人都会画画,我来说,你来画!”
里正一听,倒吸一口冷气。
他忙紧紧点头,“有,有!”
说罢,便从他背上的包袱中掏出笔墨纸砚。
趁着研墨的功夫,辛夷补充说道:
“这画我不拿走,到底你识人多,你将这画给大伙儿都看看,若是瞧见与画像长得像的,不管几分,都要他们尽力将人留下,而后通知你我。”
“若是人留不下,那便提供线索。”
“若是人最后捉到了,我按功劳给赏金!”
抓到凶手了?
里正这会儿最缺的便是银钱。
听见辛夷这般说,他忙不迭地便应了。
反正到时候人捉到了,他帮上一份忙,那便能多领一份赏金。
紧接着,辛夷描述起来徐六子的长相,最后还怕叙述得不全面,又让人专门叫来了当伙夫的军师严良与白飞虎多讲些细节。
他俩听闻寨中竟出了这等人,皆是满面惊愕,而后义愤难当。
“洒家老早就瞅着小子不是啥好玩意儿!你咋这般没用啊?这都能叫他逃了去?!”
白飞虎瞪着辛夷,语气中充满不满。
而严良伸手,拍了拍白飞虎的肩膀,
“在寨中时,我曾瞧过徐六子,发现他走路不似一般人,似乎踩的什么步法,下盘也扎实得紧。依我之见,这徐六子来我寨怕是另有目的。”
严良的话,与辛夷的思路不谋而合。
辛夷没有理会白飞虎的抱怨,直接应声严良,“不错,你与我的想法一样。”
严良与白飞虎瞧了瞧里正手中的画作,补充了些旁的细节,直到画像与其本人有了八分像,这才算完工。
辛夷深深瞧了眼画像,而后告别众人:
“我先回寨,里正,若是可以,烦请另画一幅送到县长手里,若是能让城门当值的留意,自是最好不过。”
里正将画像送给县长比辛夷亲自送要名正言顺得多。
里正点点头,表示知晓。
等他再回过神来时,辛夷早已不知去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