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宁轻笑声,半跪行了个礼,“呵、奴才明白,多谢宜主子开点。”
还未起身,喻宁就察觉出宜安也半蹲凑到他耳边,“我断不会让公公去依附旁人,这后宫中,喻公公只能亲近我一个。不然……我就生气了。”
他也只是笑了笑,“也就只有娘娘您把奴才当成是个香饽饽。”
“喻公公就是最好的。”还是那能晃到喻宁眼睛的明艳笑。
“奴才连男人都算不得,怎么就是最好的了……”他这话里带了两分无奈的笑。
“也是……但就是先来后到罢了。”
喻宁把这四个字刻在了心里,走出御景轩的时候也不免叹了口气。
先来后到,什么意思呢?
但总之,他们两个是要绑死的吧。
当晚皇上没有翻牌子,这不是什么大事,但对于贤妃和慎嫔,都是个好消息。
本以为皇上有多宠爱那宜宝林,却没想到也是这般。
对于第二日在坤宁宫受到了贤妃的两句嘲弄,宜安也是料想得到的。
她昨日与皇上说了身子不适,这人不去后宫才是对她的宠。这些其他人都不知道。这种和那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人之间有小秘密的感觉,确实让她有些激动。
以及……
一天的休息,身子好得差不多了,是时候听喻公公的话了。
她只有这半年时间,若是半年后失了宠,也要趁这段时间拿到些什么,好不至于让自己今后在宫中太过难熬。
酉时刚过,小元子就来了御景轩,告诉宜安过会陛下来这用膳。
来她这用晚膳?
那就是今晚宿在御景轩的意思了?
宜安趁着日头还早,抓紧时间沐了个浴。不知是不是喻宁吩咐的,早间内廷司拿来不少桂花,都被她泡在了浴桶里。
这次侍寝马虎不得。
老祖宗的规矩里,没有管皇上去宫妃处用膳的时间规矩。这就比直接翻牌子的侍寝,有更多的时间。
这会是她和喻宁的翻身仗。
这几天,她将将在宫里站稳,馨月也从原先认识的宫人处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。
比如……那喻宁的死对头周山,往贤妃娘娘的长乐殿跑得勤得很。
起码这半年,她先要让喻宁坐上那个位置。今后就算失了宠也不至于太难过。
身披一袭纱裙,周身都是桂香,坐在妆奁前,宜安细细给自己描着眉。长发半散,发丝未干透,幽香与桂香交叠。刚沐过浴的关系,面色红润得紧,整个人都水盈盈的。
无一处不露着旖旎。
楚恒从屏风后面走进,就见到这么一景。
小轩窗,正梳妆。
转眄流精,光润玉颜。含辞未吐,气若幽兰。
貌似才发现他,那女子赶紧从妆奁前跳了出来。
“臣妾给皇上请安。”
长发半湿,暗香盈袖,身姿娇媚。
楚恒眸子暗了暗。
就连旁边的喻宁也只敢低下头,心中暗叹……
他只敢暗叹自己的眼光好。
“你们都下去。”声音有些冷,也有些哑。
陛下这话自然是对他们说的,喻宁赶紧小步退了下去,同时退下的还有馨月。那小姑娘看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,但喻宁等来的却只是一声哼。
他也没在意。
这应该是知道宜安为什么看上自己的,那她不喜欢自己是应该的。
喻宁只是让小元子去御膳房传膳,等人要走的时候又拦住了,“让他们送着来的时候,记得保温。”
殿内那两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膳呢。
御景轩正殿内,确实有几分寂,楚恒低头看着那对他行礼的女子,“喻宁就是这么教的你规矩?让你这么恭迎朕?”
宜安恂恂抬头,见那男人面上并无怒意才松了口气。“不关喻公公的事。是妾身自己粗笨。”
见男人没说话,她直接伸手拽着这人腰带自己站了起来,随后凑了上去,“陛下不是让妾身和喻公公关系远些吗?妾身赶紧就把喻公公教的东西都忘了。”
楚恒蹙起了眉,“这事不是结束了吗?”
她赶紧垫脚用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,把头凑过去,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那红唇旁就是男人耳边,“妾身想让陛下亲自教妾身。”
语气乖顺得很,好似没有言外之意。
她不知道其他宫妃和皇上是怎么相处的,但听喻宁的意思,似乎都无趣得很。她也只能另辟蹊径了。
总归这人是个男子,在这人承受范围内撒撒娇什么的,应该也有趣。
“呵。”楚恒捏住这女子的下半张脸,让人离自己远了些,“胆子够大的。”
“妾身觉得,皇上应该不喜欢妾身那么循规蹈矩。”宜安说着话,弯着眼睛蹭了蹭男人的手心。
“你很聪明。”
声音有些冷,宜安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。
脸还是在男人的手里蹭着,还是笑颦如花的模样,“皇上,妾身之前是这紫禁城的宫人。察言观色是所有奴才都要学的。要不,就活不了了。”
声音清脆,但这语意……
楚恒确实是因那句话有些忌惮这女子,可这新的一句却打破了他所有建立起的防线。宫人不会察言观色就是死,这女子若是不会察他的言观他的色,也会失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