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谁给他们点的睛?来村里两天,天天看到被点睛的纸人。」看着纸人走後我躺回躺椅上,问道。
「就村头那个扎纸匠,不然还有谁。」老伯地回答特别平淡。
「他们祖师爷不是都说了,千万不可给纸人点睛?」
「那老婆子不守规矩,哪还认什麽祖师爷。」他似乎对那位扎纸匠的行为嗤之以鼻,冷哼了一声。
我没有在多说些什麽,想到昨天近村时看见的那个老婆婆,果然是他吗。
「你刚刚跟他们招手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,那些纸人可能过没多久就会缠上你了。」老伯看了我一眼,说道。
「纸人而已,没什麽好怕的,一把火烧下去全没了。」我无畏的道,老伯见状也是无奈,便没多说什麽。
「对了,那个冥婚的队伍是要去找那个小妹妹吗?」我看着那老伯,他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没有回话。
「知道了,这事我不追问,睡觉。」我无奈的看着他,躺回躺椅上。
天边渐露鱼肚白,村子里的j相互合鸣,起早贪黑的村民纷纷从睡梦中苏醒。
我上楼查看陈辰诚的状况,进房间见他裹着被子全身缩成一团就觉得不对劲。
「发烧了?」我轻轻掀开他的被子查看伤口处,明显不对劲。
「陈辰诚,起来换药了。」看情况不对,我拉着椅子跟急救箱坐到床边。陈辰诚半梦半醒之间被我喊起,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任由我动作。
「可能会有点痛。」我看了他一眼後开始处理伤口,纱布下的皮肤泛着青紫,伤口有点溃烂的迹象。
我皱起眉头开始重新消毒换药,处理乾净盖上纱布後我又从口袋里的药囊中拿出丹药。
「吃药了,嘴张开。」我看着闭眼皱眉的陈辰诚有些愧疚,心想着为什麽昨天的药没有发挥作用。
「怎麽,小子中屍毒了吗?」身後突然传来那老伯的声音,我侧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胡逸、王岚昕。
「小点声,被其他两人听到问题就大了。」我替陈辰诚盖好了被子後推着老伯下楼。
「那小子的屍毒你怎麽解?咱村可没这种药。」
「昨晚就让他把要给吃了,但为什麽没效果呢…」我想不通,指腹轻触自己脸上同样沾染上屍毒的伤口处…
一阵刺痛传来,脸颊上的伤口似乎跟陈辰诚是一样的状况,但并没有跟他一样严重。
哪里出了问题…?
「除了屍毒外我身上没有消炎跟退烧药。」
我有些苦恼,药囊里的药千奇百怪,有解屍毒救命安魂,甚至连青春永驻的雪颜丹都有,唯独没有普通的退烧药。
「你有解屍毒的药却没有普通退烧药?」他语气听来很是吃惊,又很是荒唐。
「嗯,看来我得下趟山了…」我有些不情愿浪费时间下山,但陈辰诚是我ga0成这样子,总得负些责任。
「不然试试咱村里的土方子?或许能起些作用?」
「还是算了,他现在身t虚不适合用土方法。」
我回到房间收拾了东西,看着睡得很沉的胡逸跟王岚昕叹了一口气。
「最快的大巴什麽时候来?」
「快了,你走到村头就能看见。」
听到他的话後我点头,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现在时间差不多七点钟出头,要是顺利的话晚上十二点前应该回的来。
「就请您帮我照顾一下他们三个了,那个伤口复原的情况有些古怪,恐怕是某些脏东西导致的。」我估量再三後看着那老伯说道。
「你相信我会照顾他们?我可是画皮。」那老伯不解的皱起眉。
「这个村里,除了您我其他人都不信任。」我眼神透着坚定,看着他笑出声。
「得了得了,小兔崽子没事说什麽r0u麻话。」老伯故作恶心的打了一个激灵,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进屋,我看见他悄悄g起的笑意。
「哎,妹子怎麽自己下山了呢?你其他几个朋友没跟着吗?」我一上车,迎接我的还是载我们上山的司机。
「我下山买点东西,村子里刚好没有得买。」我答道,选了最近车门的靠窗坐下。
「咱是说啊,上山前就要准备好东西,你看下山一趟就得做五个小时的大巴,要不是这挣的钱多,我也不会来这开车。」
车上也没有其他人,他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说着开山路有多辛苦,除了时不时应答一下,其余时间我的思绪全飘出车外。
「就是说啊,我第一次开下山的时候真的怕得要si…欸?哎哎哎!!」车子猛的一个煞车将我吓得清醒。
「大哥您边说边开车真的要小心点,要是出了个意外咱俩去阎王殿也凑不齐一桌麻将。」车子停在路中央,我透过窗户看了车况,确认没事後打趣了下司机,一边探头查看他的状况。
那大哥没有回话,我目光移到他身上,只见他脸上满是惊恐。
「怎麽了?」我有些疑惑。
「我…我刚刚很像撞到人了…」他回过头来双唇颤抖,脸se极差。
「别担心,开车门吧我跟您下车看看。」我安抚着司机,率先走下车到车头处。
没有血迹、没有路人,什麽都没有…我查看了车头车身车尾甚至是车底,没有找到任何像是撞到人的痕迹。
「您确定撞到人了吗?」我回头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司机。
「我确定!」他认真的看着我,那样的表情看起来不像作假。
「那刚刚是什麽情况?」
「刚刚…刚刚我正边开车边说着话呢,就突然有一个黑影掉下来,掉在前面这!」他指了指峭壁上头,那地方是一片平坦地,有条小路通到後头的山林里,接着他又指着车头的位置接着说。
「然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那个黑影站起来!这时候就踩煞车了…虽然说有些没看清的东西,但我很确定那个黑影有脸!是个人!!」他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,语气变得高亢。
「我知道了您先冷静一下,但现在看来路上没有什麽痕迹,所以我们也没有什麽办法,先下山再说吧。」那司机同意了,他又看了眼路面,但毫无痕迹的路面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。
「会不会是昨晚没睡好…」他糊涂了。
下午三点,我边吃着面包边坐在车站等车。
打了一个哈欠後抬眼查看大巴的车次,想到等等还得在坐五小时的车上山就觉得腰酸背痛。
「坐十个小时的车已经很不开心了,所以啊…」
声音变得有些低哑,无人的车站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微小声音,那声音正在迅速靠近,却在我身後骤然停止。
我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,稍稍侧头後对上了身後苍白如纸的脸与朱砂se眼睛,我笑着问道。
「可以请问你为什麽要跟着我吗?」
搭上末班公车,我坐在倒数几排靠窗的位置上脑袋抵在窗玻璃,看着窗外快速变换如跑马灯的景se不自觉打起了哈欠。
好困…
眼皮像挂上了千斤重的铁块,原本还思绪清晰的头脑瞬间变得一片混乱,意识变得模糊不堪,我最终服软闭上了眼。
一阵冷风刮来,正在睡梦中的我哆嗦一下後瞬间惊醒,眼前的一切模糊不堪,眨几次眼後才清晰不少。
原本完好如新的车窗上满是如蜘蛛网般的裂痕,乾净整洁的座椅划痕大洞无端生有,破洞处老旧泛h的棉花掉到地上,r0u眼所见的车身皆布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