麽刻薄易怒,明明都已经是三十岁的男人了为什麽还这麽幼稚,林时雨自省着,於是心中更是烦躁。
烦躁的源头当然是温盛恩,想到温盛恩只预约了三天两夜,林时雨生生咽下这口气,只要撑过三天,他就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了。
「一起去外面吃吧?」温盛恩捧着倒好热水的泡面说道。
「啊,我就不——」林时雨帮温盛恩拿好咖啡,正想果断拒绝,这时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声响,空气安静了一瞬,「哈哈。」直到温盛恩笑出了声,林时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肚子闯了什麽祸,他摀着脸咒骂自己的肠胃,另一手认命地拿了一个碗,赶鸭子上架似地用手臂推着温盛恩一路,去到民宿外的躺椅。
温盛恩的取向还是一样,是r0u燥口味的泡面,家喻户晓的品牌,这麽多年包装就没换过,每当在卖场看见,林时雨总会想起高二暑假的时候,温盛恩来他家里一起写模拟题本,午後家里的大人不在,他也不会煮饭,就这麽泡一碗家里拜拜买来囤的泡面分着吃,热气蒸腾得狭窄的空间更加闷热,彷佛置身蒸笼一般。林时雨抓住自己的领口扇起风来,「谁大热天喝汤啊啊!」这时温盛恩就会将房里唯一的风扇转向林时雨,他白皙的脸就像外面小巷子卖的豆花,即使流汗还是很清爽冰凉的感觉。林时雨掀起衣服闭上眼感受风扇的风灌入衣袖,令人不适的黏糊才得以稍稍缓解,等到母亲回来看到厨房的残骸时,林时雨背後就会迎来一掌,被骂怎麽只煮一碗泡面不好好待客。
「天气太热我们都没什麽胃口,我和时雨就分着吃了。」每当温盛恩这麽乖巧地帮忙解释时,他俩就会得到零花钱,快乐地逃出模拟考地狱,跑去找那台四处游历的冰淇淋车,投入十元y币就能转一次转盘,当然林时雨是没有转过五球的命。
温盛恩不一样,运气总是好得很,「扯唉,你怎麽就能五球。」林时雨傻眼地看着转盘的箭头停在五球的位置。
温盛恩拿过阿伯挖好的冰,挑了眉骄傲地笑起来:「你想的话给你也行。」
林时雨t1an着自己手上珍贵的一球冰,嫌弃道:「才不要咧,欠揍喔。」
仔细想起来,他从来没有去过温盛恩的家里,即使提出来也被委婉地转移话题了……看来温盛恩根本没把他当过朋友吧,那个时候早就有迹象了,是他自己太蠢没发现。越想那低气压就越是扩散开来,他接过温盛恩分好的面,闷闷不乐地吃着,他还是ga0不懂温盛恩突然来装熟是什麽意思,难道是上天看他过得太舒坦太废了,派温盛恩带他渡劫吗?
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在乎得不得了,好不爽。
「我很喜欢这里,仰头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呢,北部都看不到。」
林时雨咬断面条,跟着仰头一看,夜晚的天空散布着一颗颗的小星星,没有规律,确实是都市看不到的景象。这是什麽原理呢,是因为南部的天空特别开阔吗?都市的话总是只能看见大厦的电灯,随着深夜到来,这些「星星」就会逐渐消失,而在这里,不论多晚,都能被遥远的星星簇拥着。
林时雨三两口就吞完了面,静悄悄地看着夜晚黑压压的海景,听着海浪的声音,他喜欢大海有一个理由,对於他这麽一个ai钻牛角尖的人来说,每当看见大海,他低落的情绪就能得到缓解,似乎b任何药物都还有用,让他现在好像都能心平气和地和温盛恩聊天了。
「这麽说,你是从北部来的?」林时雨问道。
「是啊。」
虽说夜晚气候较凉,但热呼呼的面吃下肚还是会出汗,林时雨用手抹了抹额间的汗,温盛恩喝完最後一口汤,懒散到讲话都黏糊的像在撒娇:「我们以前也总是这样一起吃泡面。」
林时雨枕着手躺在躺椅上看星空,晃了晃脚,吐槽道:「老了喔,这麽ai回忆以前。」他才不会说他刚才早就回忆过一遍了。
温盛恩无奈地笑了,「短短几年,周遭很多都变了不是吗?」他的声音好轻柔,让林时雨安心得只想静静躺着一整晚。
两人就这麽看了一会儿海景和星空,没有任何人愿意出声打断,直到其他去逛夜市的房客停完车,一家四口蹦蹦跳跳地打破了宁静。
「嗨老板你好啊。」男主人见他躺在外面的躺椅上,打了招呼。
林时雨笑着回应:「嗨嗨这麽晚了,但还是很热闹对吧。」
「是啊,超多人的,明明音乐节都过了。」
等到房客进了民宿,林时雨也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,弯腰去捡刚才随便放着的碗筷。
「时雨,你这几年过得怎麽样?」温盛恩问道。
「我?」林时雨想了想,好像没什麽必要跟温盛恩说太多,他真假混合着乱讲:「没g嘛,大学就玩呗,赚够钱就回来开民宿,偶尔去gaybar啊或是约pa0啊什麽的,一切都好没得x病,你放心。」
後面是胡诌的,林时雨有点洁癖,他不ai热闹不会去夜店,也压根不会选择找pa0友,更不认为透过网路交友他能找到真ai,反正他已经单身多年了,也不是非要找一个糟心的对象,他只是知道温盛恩反感同x恋,故意这麽说的。
温盛恩低垂双眸,捏着手里的矿泉水,淡淡地说道:「你过得好就好。」这倒让林时雨不自在了,他没有如愿看到嫌弃他的温盛恩,反而是什麽都不在乎的样子,害他对自己胆大的谎话後知後觉地羞耻。
温盛恩平静得像毫无波澜的湖水,这让他非常挫败。
「……哇,有点冷。」林时雨搓搓手臂,「我要回去了。」他背过身要走进去民宿,温盛恩突然拉住他的手,可怜巴巴地问道:「你那里有医疗箱吗?我想要换一下纱布。」林时雨低头看着他这麽大个人缩成一团,头上那块烂得也不知道谁帮他处理的纱布,叹了声气,总不能这麽不人道任由伤口继续恶化,何况民宿又离医院很远。他b了b屋内:「有,走吧。」
林时雨开了门,他的房间b照其他间,都是差不多的设计,基本的浴室、电视、小冰箱、冷气、床……唯一不同的是他这里的物品都是私人用的瓶瓶罐罐,不是一次x的小包装。他从电视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胶盒,里面摆放许多应急的药,其中就有温盛恩需要的优碘和纱布胶带。温盛恩乖乖地坐在床上,已经自己先把旧纱布给拆掉了,林时雨一回头就看见那惨不忍睹的伤口,好在他杀过鱼,对血腥不至於恐惧,他俯身轻轻拨开温盛恩的头发,问道:「你是被人拿球bang还酒瓶砸喔,完全是砸破了的程度,怎麽ga0的?」
温盛恩点点头,却没有说原因。林时雨「切」了一声不想过问,再问下去就显得他很在意似的,他示意温盛恩自己抓着浏海,先用清水帮他把乾掉的血迹擦拭掉,擦完血後,其实伤口就没有表面这麽夸张。林时雨一手拿着优碘一手拿棉花bang去沾肿起的瘀青,他没给人弄过,只好学着小时候跌倒去保健室找的阿姨,对着伤口下意识吹了一下,据说是这样b较不会痛,也不知道真的假的。
「有点痒。」温盛恩咯咯笑起来,被林时雨用手腕夹住了脸侧固定:「别动。」他仰头凝视着林时雨认真的表情,一时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,只觉得天花板上的白灯太亮了些,晕开了他的视线,被林时雨触碰到的地方一片su麻。一回神来,林时雨竟然都帮他贴好纱布了,背後还被用力拍了一掌:「发什麽呆啊,好了,快回去你房间……你的脸怎麽这麽红?」
温盛恩听到这话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在发烫,他捧着自己的脸,「嗯?是有点不舒服,好像走不了了。」说完就整个人又虚弱又无赖地趴在床上,林时雨「蛤」了一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