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心一点。”一言说出口,陆时年却是微微吃痛,轻轻倒吸了口凉气。
“怎么了?”顾寄欢瞬间转过头来。
“没事,花枝上有刺。”陆时年语气淡淡的,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土道,“没事。”
“怎么会没事?外伤可大可小,这花枝太脏了,很容易感染的。”顾寄欢一边说着,一边把陆时年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看。
因为灯光昏暗,顾寄欢拉过来的距离很近,认认真真检查陆时年手上的伤势,近到温热的吐息都贴着陆时年的肌肤划过。
陆时年隻觉得指尖微微一顿,睫羽轻轻颤了颤,却并没有把手抽回来。
她的手指纤长,指骨之间的突出并不明显,显得格外莹润白皙,就在大拇指的指腹上,缓缓浸透出来一颗血珠。
白皙的肤色之上,血色显得格外醒目。
“出血了。”顾寄欢皱了皱眉道,“家里有药品包吗?最好还是消下毒。”
“不用了吧?”陆时年隻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里里外外翻看了好几遍,有些无奈道,“就一点点渗血,按一会儿就止住了。”
陆时年倒是一点都不娇生惯养,在国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,小磕小碰见惯了,她基本上都没怎么处理过,过两天自己就好了。
指腹上已经不疼了,她倒是感觉到顾寄欢的手有些冷,被风吹得,冰凉凉的,就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。
顾寄欢穿得不厚,秋日的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,花园里的温度降下去之后,植物叶片之上凝聚出来一层薄薄的露水,寒意就更浓了。
陆时年说道:“我让钟哥他们在家里到处找了,大门关着,它肯定跑不出去,肯定等会儿就能找到,我们还是先回室内吧。”
“好吧。”顾寄欢看了看陆时年的手道,“先回去帮你消毒,我是医生,你要听我的。”
顾寄欢也没有那么娇气,若是她自己划伤了,肯定拿餐巾纸擦一下就算了,可陆时年那双手太好看,看上去就很金贵,让人忍不住想要严阵以待地消个毒。
虽然是说着不找了,顾寄欢回去的路上还是在一路张望,忍不住轻声嘀咕道:“也是凑巧,怎么会有人在别墅区放烟花……”
刚才顾寄欢、陆时年和陆玉琼三个人在花园里和心心玩,本来一切都好好的,忽然外面一声烟花炸响,心心受了惊吓,一溜烟就窜进了灌木丛里。
约克夏性子活泼却胆小,平时就跟在人脚跟后面转悠,所以陆玉琼也不怎么留心,只是把狗绳简单绕了两圈,没有系起来。
烟花响的一瞬间,它拖着狗绳就窜得没了影子,或许是被吓到了,这会儿说不定在哪个角落藏着不肯出来。
陆时年大概辨了一下刚才放烟花的方向,这里半山别墅区的住户并不多,她心里大致有数,不过是那家大少爷又带着女伴回来,放烟花博女伴一笑。
陆家不仅仅有医疗箱,甚至有一间专业的医疗室,各种监护仪器一应俱全,甚至还有呼吸机和各种急救设备。
看得顾寄欢都震惊了:“你们家是打算在家里开医院吗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陆时年走过去打开柜子,找柜子里面的碘伏和棉签,“前些年爷爷情况不太好,奶奶说多买些设备在家里,有备无患。”
想起顾寄欢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,陆时年解释了一句:“我爷爷是植物人,在家里躺了十年了,在顶楼,有专门的护理间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顾寄欢挤过去到柜子面前道,“你也不太清楚这里药品的拜访,你去坐着吧,我来找。”
这个药柜又大又高,顾寄欢甚至要踮着脚尖才能看到上层的东西,不只是医疗设备很齐全,这里的药物也很齐全,足够开一家小型诊所了。
柜子门口的空间很有限,顾寄欢踮着脚尖往里面看,就免不得靠近陆时年的身体,她的注意力全在药物名字上,完全没注意到此时两个人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。
今天来得匆忙,顾寄欢并没有喷香水,她的衣服上是一种淡淡的青柠香味的洗衣液的味道。
陆时年稍稍转眸,就看到顾寄欢的脖颈,光线照射之下,脖颈上的皮肤很是白皙,似乎依稀可见淡淡血色,棕色的长卷发顺着脖颈而下,发尾钻入了衣领之间。
“找到了。”陆时年踮了踮脚尖,把高层放着的棉签拿下来,“伤口比较小,应该没必要包扎,最好还是消个毒,免得感染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转头过来,却发现自己和陆时年的距离实在太近,近得几乎转头就能亲上去。
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,然后咚的一声,整个后脑杓都撞在了开着的柜子门上,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捂住了后脑杓,疼得五官都变了形。
“你没事吧?”陆时年也被吓了一跳,拉着她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。
“没事没事。”顾寄欢揉了揉脑袋,似乎是起了个包,她用掌根按了按道,“没出血,小问题,揉揉就不疼了。”
说罢,她就收回了手,伸手把陆时年的手拉了过来:“还是先给你消毒吧。”
小小的伤口,已经不出血了,甚至不仔细找已经找不到那个小小的伤口了,但顾寄欢找得很认真,小心用棉签轻轻擦拭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