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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我不卖(3 / 8)

七八两,一时激动的忘记了呼吸。

他做了四年杂役,才攒下十二两银子,若加上这一锭银子,那他年底便可赎身了。

馆里的公子一晚最多得一二两银子,加上渡夜资也不过三两,还要被馆里抽走九成。这一锭银子即便是头牌也要月余才能攒下。

“张三!”沈管事的见张三一直傻笑,眼睛都长在了银子上,一声爆喝,把张三的魂喊了回来。“这银子你拿去赁一套两马的马车,要顶好的,再请个马夫,顺便买些干粮吃食备在马车上。”

说完又从袖里摸出一张药方,交给张三,交代道:“备好车马,再按这方子去回春堂抓些药,主子要的,务必快去快回!”

张三怀里揣着药方,手里攥着一锭银子,还没从美梦破灭的打击里醒过来,梦游似的上了街。

“哎呀,张三!”街口卖菜的孙寡妇看见张三,扬声招呼道,“来来来,孙婶这菜是早上新摘的,你拿些去吃。”

边说边拿着一把青菜走向张三塞到了他怀里。

孙寡妇有个女儿,芳名红秀,二八年华,长相普通,性子泼辣直爽。时常跟孙寡妇来卖菜,日子久了竟看上了张三。每次看到张三在隔壁买柴火,都要喊一声“三哥”,再从摊子上拿些东西送给张三,有时是几颗野果,有时是一把青菜。

孙寡妇也觉得张三是个佳婿人选,长得虽然普通了些,不过人看着老实,而且馆里杂役的工钱不少,女儿嫁给他想必不会受什么委屈。只是不知张三父母兄弟在何处,一时无法托人说这个媒。

“多谢孙婶,您种的菜看着就水灵啊,今儿不赶巧,我是听管事吩咐出来办事的,不方便带这个。回头我多给厨房的郭大娘夸夸您,我这得赶紧去办事了。”孙寡妇的大嗓门把张三从梦游似的状态中喊了出来,张三谢过孙寡妇,将怀里揣着的青菜放到孙寡妇的摊子上。

“行,你先忙吧,有空多来看看孙婶就行。”孙寡妇将菜理了理,笑着对张三道。

想起沈管事吩咐的事,看到自己不知不觉竟到了往常买柴的西街,张三忙向城东的马市赶去。

张三知道孙寡妇的心思,他也挺喜欢孙寡妇的女儿红秀的,红秀虽然性子泼辣但是心思单纯,每次张三看到红秀对他笑,也忍不住笑,心里甜甜的。

只是他现在连赎身的钱都没攒出来,更何况娶妻的彩礼,想到这个,张三心里又泛起一股酸涩。

到了城东的马市,张三找到四通马铺,挑了两匹高头骏马,一辆青榆木马车,又请了最好的马夫。沈管事没说要去哪也没说赁多久,张三与马铺的掌柜很是讨价还价了一番,最终交了七两银子,五两是马和车的租费,二两是马夫的工钱。

马铺掌柜同张三说若是到时路程短时间少,也可以同马夫商量退些银钱。

商定了后,张三便去附近的店铺买了干粮,在马车里放好,便让马夫赶着车去了松露庭。

张三看着手里剩下的散碎银钱,想着之前沉甸甸的一锭银子,一时有些茫然,他从未如此大笔的花过银钱,为了攒钱赎身,除了必要的花销,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。

此时已近正午,张三在街口随便填饱了肚子,便赶去了城南最大的药铺回春堂。

到了回春堂,有不少来看诊和抓药的人。等郎中看完前面的病人,张三从怀里摸出药方交给郎中,郎中仔细看了下药方,沉吟道:“我从未见过这方子,小兄弟可知这方子是治什么病的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我家管事只吩咐了按方子抓药。”张三答道。

“大概是我学艺不精,也看不出这方子有何作用,左右吃不出人命。”郎中又看了眼药方,说道,“这方子里有一味紫灵芝,十分名贵,沣元城只有回春堂才有。”

说完便将药方交给铺子的伙计,让他按方子去抓药了。

张三看着伙计抓药,却发现些不对劲,伙计拿出的独活与他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。他曾帮沈管事来抓过几回药,其中一味便是独活。

张三想来想,喊住伙计,指着药里的独活道:“这个不是独活吧,你是不是拿错了?”

“我在回春堂待了两年多,闭着眼都能认出来是什么药,怎么会拿错。”伙计瞪了一眼张三,回道。

“不对,我之前来抓药见过独活,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
“怎么了?”郎中看到这边似有争吵,走过来问道。

“这个人什么都不懂,就说我抓错药了。”伙计抢先说。

张三拿出药里的独活,问郎中道:“大夫您看看,这是不是独活?我以前来抓药见到的独活不是这样的。”

郎中接过张三手里的药,仔细辨别了一下,心头一惊,看了看周围其他病人打量的目光,搭上张三的肩膀,把人拉过来低声说:“小兄弟,这的确不是独活,伙计抓错了。我代他给您道歉,这药让他重新给您抓一副可好?”

张三也注意到了周围人探究的目光,不欲多事,便微微点头以示答应。

郎中见到张三点头,扬声喊伙计:“这位兄弟的药方里有一味紫灵芝,想发挥全部功效得要上等的药材来配,这些药材不够好,你重新抓一副吧。”

说着狠狠瞪了伙计一眼,伙计看到郎中同张三密语,便知道定是自己真的抓错了药,也不多话,立刻答应一声循着郎中的吩咐重新抓了药。

抓好了药,付钱时张三却傻了眼,这一副药竟要八钱银子,他身上的钱也不过刚好够。

郎中说道:“紫灵芝本就贵重,其他的药材也都是上好的,这个价格真不贵了。”

张三还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递了过去。

收了钱,郎中把药交给张三,又递给张三一个小瓷瓶,小声说道:“这是上好的跌打损伤药,平时也卖一钱银子的,你拿着,当是刚刚抓错药的赔礼,多谢小兄弟没有声张。”

出了回春堂,张三把药和瓷瓶揣在怀里,想着这一副药便抵得上自己三个月的工钱,放到普通人家也差不多能支撑两个月的花销。

思及此,张三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母兄妹,自从被卖到馆里,张三便同他们断了联系,也不知道他的家人如今怎么样了。

回到松露庭,张三看到牙婆带着两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等在前厅,两个男孩如雏鸟般依靠在一起,微微发着抖,想是正在等管事验货。

沈管事最终只挑了一个,给了牙婆五两银子,便让人把男孩带了下去。

张三从怀里掏出药交给沈管事,沈管事眉头一皱:“怎么只抓了一副?”

张三答道:“回管事,我赁过马车身上便只剩八钱银子,回春堂的郎中说这药里有一味紫灵芝格外贵重,我身上的钱不够,只能抓一副。”说着把药方还给沈管事。

沈管事接过药方,让张三在原地稍等,转身去了南院。

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沈管事回来了,也没说什么,又递了二钱银子给张三,说道:“你去芙蓉斋买二斤点心,凡是有名的都要些。多的钱你留着,当是赏钱。”

张三接过银子便出门去了。

来到芙蓉斋,满目都是形态各异,甜香撩人的糕点,细细数来竟有十几种。张三让伙计选了有名的点心包起来。

芙蓉斋的点心在沣元城家喻户晓,可也不是普通人家吃得起的,付过点心钱,沈管事给的二钱银子只剩下十几文。

回到馆里,沈管事果然没问张三剩了多少钱,只是张三今天差事办得他都很满意,张三可以回房歇着了。

吃过晚饭,得了假不用忙活的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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