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周焕一直没逮到机会把手探进男子的衣兜里。
走到一辆轿子跟前,男子停住脚不走了,他把手中装着馄炖的饭盒举高,递到轿子窗口边,说话语气毕恭毕敬:“大小姐,您要的馄炖买来了。”
他的一只手握住盒身,另一只手在旁边扶着,正好将衣裳口袋的位置空了出来。
毕竟是第一次做贼,小周焕心里悬了一根颤巍巍的线,他踮着脚,悄无声息地靠近男人背后,眼看那露了钱票些许边角的衣兜缝儿就在自己跟前,周焕暗暗吞了一把口水,瘦得只剩骨头的手小心翼翼地探进衣裳兜里。
0到纸币了!
他心头一喜,正想把手ch0u出来带着钱逃跑,就在这时,一双ygbanban的大掌突然搭上来桎梏住了他的手臂,小周焕惊慌抬起头,正好对上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。
“taade,小小年纪不学个好。”中年男人咒骂着一脚将小周焕踹翻在地,他拿着饭盒的手这时已经空了,抡着拳头走向被他踹出半米远的周焕:“这次栽你刘爷身上算你倒霉,看老子不揍si你这狗日的!”
周焕被这猛地一脚踹得站不起来,索x直接大喇喇地瘫在地上,不过就是挨打嘛,他这辈子都挨惯了,早就不怕了。
“嘿,你还不躲?”见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,中年男人更加生气,拎起小周焕的衣领,一记老拳就要落下去。
“不要!”轿子上面传来一声惊呼。
踢踢踏踏的声音响起,一双崭新白se皮鞋从帘子里面探出来,急匆匆地往下面跑。
“刘叔,别打他。”nv孩儿拉住中年男人的衣袖,忙不迭地想要阻止他动手打人。
“小姐,这……”中年男子面露难se:“您看这小王八蛋才这么点儿年纪就敢做贼,今儿个要不给他点教训,以后保不齐能g出什么坏事呢。”
“你先放了他,”nv孩儿摆出主人家的架势来,一脸的娇矜:“他不会成为坏人的,我一看就知道!”
大小姐的语气坚决而笃定,刘福作为下人也不好反驳,只得松了手,不甘心地将这坏胚放了。
“你饿不饿?”书润伸手将地上躺着的男孩儿扶起来,语气虽然是十分诚恳地在问,但下一秒自己就直接做了判断。
她扬头使唤丫鬟:“小小,把那碗馄炖给我端过来。”
名叫小小的丫鬟连忙拿了饭盒跑下来,“小姐”,她将饭盒递到书润手上。
“给,吃吧。”书润又把饭盒递到林周焕手上,“我跟你说哦,这家馄炖可好吃了。”
见周焕接过了饭盒,沉默着不说话,书润探过头去打量他的脸,“怎么了?是不是这个不合你胃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林周焕突然把饭盒摔在了地上。
书润退后半步,这才没被溅出来的热汤烫到:“你g嘛!”
她也来了火气。
林周焕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立马跑掉了。
“嘿这小兔崽子!”
刘叔正要上前去追,被书润一下给喝止住了:“别管他,我们走吧。”
刘叔望着那一道卖命逃跑的身影,无奈叹一口气,行吧,谁让他是个下人呢。
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了,没想到,晚上书润起夜的时候,竟然发现一个小小的人儿立在她的床前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她惊奇地问道。
“给我饭。”
站在她面前的男孩儿生y地要求道。
夜se茫茫之中,他的一双眼睛黑得发亮,一眨不眨地盯着她。
书润顺势从床上爬起来,拉亮床头台灯,淡淡的光晕让她心里踏实了些,这个时候却突然犯起了难:“我这里没有饭呀,这可怎么办?”
男孩儿不说话,只抿紧一双薄唇,眼神执拗地看着她。
“哦,对了。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,书润急急忙忙下了床,跑到梳妆台前拉开一个小ch0u屉,从里面抱了一个装着各se蜜饯的玻璃罐子出来。
“你吃这个吗?”书润将罐子放到床上,拧开盖子,将一块撒了糖霜的柿饼递到林周焕的手上。
他不回答,只顾着接了柿饼狼吞虎咽地大口啃食。
“别急别急,这些都可以给你。”书润将罐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。
林周焕没有伸手去拿,他囫囵吃完一个柿饼,又恢复那副孤僻生冷的模样,黝黑的一双眼睛定定望着她。
“你是要我帮你拿?”书润试探着发问。
他不说话,唇角却抿得更紧。
书润一下就笑了,这个人真是别扭si了,怎么这么可ai。
于是她又从中捡了一块杏脯递给他,林周焕也不挑,接过杏脯就往嘴里塞。
书润看着他垂下眼睫毛,嘴巴被塞得鼓鼓的,安静咀嚼的模样,突然联想到,四姨娘院子里养的小黑狗就是这样,会睁大一双sh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你向你讨食,你喂它什么它就吃什么,和他一样,一点不挑食。
“你几岁啊?”书润好奇地问道。
本以为他不会回答,没想到林周焕闷了一会儿,竟然开了口:“九岁。”
书润一下子就雀跃起来了:“哈!我十一岁,我b你大,我是姐姐!”
林周焕不说话,只是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的怪异。
书润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她抬手蹭了蹭鼻头,小声解释道:“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,不叫我姐姐也是可以的。”
林周焕没理会她说了些什么,他用下巴指了指玻璃罐子,示意她该给他拿蜜饯吃了。
“哦哦,对。”书润理解到他的意思,连忙把手伸进罐子里,给他掏了一块奇异果g出来。
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,但是她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,直到林周焕将蜜饯罐吃空,越过窗口一溜烟跑掉之后书润才意识到:
她好像一直在被这个陌生男孩儿牵着鼻子走……
凭什么啊!
郁闷地钻进被子里窝着,书润趴了一会儿,猛地翻身爬起来:
她忘记尿尿了。
第二天晚上,小男孩儿又跑来找她了。
书润晚上特意跟小小撒谎说没吃饱,让厨房备了一碗拌米粉,看到林周焕翻窗过来,书润特别高兴地跟他显摆:
看吧看吧,专门给你留的呢。
林周焕饿si鬼投胎一样,二话不说,抱着碗没一会儿就吃了个jg光。
“他怎么不跟我说‘谢谢’啊?”书润心里抱怨,但没多久又宽慰自己:“没事没事,爹说了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我不在意我不在意。”
大事要紧。
“上次忘了问你,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书润看着男孩儿,探头探脑地问道。
也知道她没有恶意,男孩儿终于少了些戒备,回答她:“我叫林周焕。”
哦~肯理她这就是好事啊。
书润像一个大尾巴狼似的,循循善诱:“林周焕……小朋友,你愿不愿意和姐姐做朋友啊?我家很有钱的,有很多饭给你吃的。”
书润特意加重了“很有钱”三个字的咬字,极力哄骗小周焕与自己做朋友。
书润是正房唯一的nv儿,她娘在生她那年因难产而si,这些年来,虽然各房姨娘也生了几个弟弟妹妹,但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嫡系血脉,没有一个人敢与她亲近,生怕一个闪失就遭老爷怪罪。
书润孤单了很久,突然钻出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