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早上你都快走不成路了,得好好养养。”
裴清琰张口将她的耳垂含住,舌尖轻轻磨挲,含糊不清道,“我还不至于?那么禽兽,让老婆天天下不来床。”
“别、别说了……”
无力地趴在女人肩头,许知意有?点?后悔挑起?这个话题。可随后,她忽地想起?半夜书房中亮起?的灯光,迷迷糊糊地问,“阿琰,你是不是又要等我睡着再?去工作?”
“不会,那次是例外?。”
女人再?三保证,只是困意上头的她显然没?听进去,轻声呢喃,“不能睡太晚,你的身体才调理好……”
“好,这就睡。”
裴清琰只觉得她这副模样?可爱得很,勾的心痒。趁机在妻子红润的唇瓣流连片刻,她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?睛。
接连几天的平静生活, 让许知意几乎忘记了许云韵提到的那件事。
规律的早起,在单位认真?工作到?下午,晚上顺路去裴氏大楼陪爱人加班, 再牵着手一同回家?。
忙碌倒也充实。
如果不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, 她也许会像失忆一样忘记跟许家有关的一切。
“许老师,门卫那有写着你名字电话的包裹。”
同事?善意地提醒道?,“看着挺大挺沉,最好找个人帮你?搬。”
“包裹?我没?买东西啊。”
许知意有些纳闷,但还是向对方道?谢, 打?算下班时顺路将?其取走。
以防万一, 她翻了翻手机, 没?找到?任何快递员发来的消息。
难不成是裴清琰给她准备的惊喜?
思来想去, 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。她压下上翘的唇角, 努力让心神沉浸在项目计划书中。
……
“裴总,您要的永生玫瑰花已经送到?, 这是样品。”
王助理将?包装精美的礼盒捧上, 随后知趣地退到?一旁,看老板慢条斯理地解开丝带。
用白?色玫瑰花制成的兔子在盒中静静躺着,清甜花香弥漫在空气中,每一处细节无不是尽善尽美。
“很好。”裴清琰眼前浮现出许知意打?开盒子时的雀跃模样, 心头微微发热,神色不觉柔和下来。
“你?办的不错, 去财务那结算加班费吧。”
她不忘表扬助理一句。
余光见其飞速跑去财务办公?室,她拿出手机, 正在琢磨怎么送给老婆时, 许知意先发了条消息:
“阿琰,你?今天……可以早点?回来吗?”
她没?多想, 回了个“好”字。
——老婆莫非是提前预知到?她准备了礼物?
果然心有灵犀。
七点?多,裴清琰兴冲冲地打?开家?门,本以为会看到?在厨房里忙碌的许知意。可是,除了灯亮着,一切都?与往常大相径庭。
“老婆?”
她快步向关紧房门的卧室走去。到?门口,不自觉地放轻脚步。
许知意也有可能是等她等得睡着了。之前的几次都?让她盯着老婆熟睡的容颜,暗中自责不已。平常如果没?什么事?,她都?第?一时间?赶回来。
毕竟,家?中永远有人在等着她。
“吱嘎。”
昏暗灯光下,她心心念念的人缩在墙角,漂亮的小脸布满泪痕,像是刚刚哭过。
霎时间?,怒火冲到?头顶,裴清琰近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“老婆,谁欺负你?了?”
听到?熟悉的声音,许知意眨了眨眼睛,勉强在一片泪光中看清伴侣的模样。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,她扑进女人怀中,眼眶止不住地发酸。
不知颤抖了多久,女人一直轻抚她的背,在耳边低声安抚她“没?事?的”,温柔得令她忘了难过,剧烈起伏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。
呼吸间?全是对方的气息,许知意张了张嘴,费力的挤出几个字,“阿琰,我——”
夹在指尖的相片无力滑落,被女人稳稳接住,“这是老婆小时候吗?”
如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对着镜头笑得天真?烂漫,两侧是眉眼与之略有相像的夫妻。
“嗯,我今天收到?了一个包裹,里面装的是我亲生父母的遗物。”
干巴巴说完,许知意扭过头,本能地不愿去看那张照片,小声喃喃,“他们抛弃了我。”
鼻尖酸涩,眼眶也是,明明已经哭不出来,可心里的失落却像是滔天巨浪,近乎将?她吞没?。
“当年,他们为了在家?族斗争中抢得先机,不惜把我送给竞争者解闷,就因为对方几次阴阳怪气夸我‘可爱’。”
而这个竞争者,就是她之后的养父母。
日记里写?的清清楚楚,让她连为其开脱都?做不到?。而这出荒诞无比的“投诚”戏码,轻巧决定了往后她十多年的命运。
“他们最后还是没?有争过,遗憾败北。隐姓埋名躲到?国外,把我留在了那个吃人的家?。偏偏许家?上下所有人都?知道?我什么来历——挂着二?小姐名头的出气筒、宠物,这么多年,没?有任何人肯告诉我真?相。”
一个都?没?有。
全都?抱着看热闹、看笑话的心态,冷眼旁观她被一次次虐待,甚至补上一脚。
“以前我不明白?养父母为什么那么恨我,现在我终于知道?,他们执着于打?骂的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