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宣走的时候,慕习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,去机场的路上席宣抓紧时间补了个觉,行李不需要托运,登机的过程很顺利。
手机关机前,席宣拍了张被资助人的名单给人发了过去,要人仔细核查。
资助人名单有两张,分别注明了各自学生的家庭情况,名额有限,不是所有人都会被选中,席宣翻了翻,粗略看了一眼。
名单后面还有慕习不慎落下的感谢演讲稿,应该是那天和慕习在学校单独谈话后放在桌上被席宣顺手带了回去。
席宣照旧瞥了开头一段,和慕习念的一字不差,他摇头低笑:“真够敷衍的。”
席宣把两份纸张收好放进背包,正值饭点,席宣饿的前胸贴后背,吃了份难吃的飞机餐饱腹,又开始了补觉。
时光总在夹缝中偷偷溜走,不知不觉又过完了一个月。
小周站在席宣旁边等着人把紧急的文件签完,各部门都等着财务拨款,财务只认流程审批中最后一环的大boss签字。
小周感到紧迫,偏偏付钱的是大爷,他被部门底下明着暗地里催了好几次,好赖话都听了,却还要拿着姿态表示自己清楚了。
清楚个屁,窗外已经下起了雨,雨势渐渐变大,碰撞在玻璃墙上连成一片雨幕,全是咚咚的闷响,雨水砸的又快又急,天色变得灰暗,如同小周现在的心情。
“下雨了,你带伞了吗?”
小周愤怒于席宣的“操心”,看见这人签了的两份文件,逼着自己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,“没带。”
“那你可要加班了。”
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,小周心里暗骂我就算坐着等到明天天亮,我也不会再做一点工作。
可实际上,小周露出谄媚的笑容,道:“席总,签完字我给您把司机叫到楼下等着。”
席宣把笔帽盖上,嗯了一声,“你先出去,下班前我会签好给你。”
小周冒死得到保证,擦了把额头的汗,“好的,席总。”
逗弄人完毕,席宣抓紧时间开始签文件,手机铃声响起,看到来电人,席宣瞬间变得不耐烦起来,“喂,有事?”
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,席宣签下一份文件,听见那头的赵自诚咋咋呼呼的说:“快下班了?”
席宣嗯了一声,“你最好别给我说废话。”
“周五了,兄弟,一周最幸福的时间即将到来,我们……”
没有必要再听,席宣直接挂了,没有赵自诚的骚扰电话,他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。
席宣把小周叫进来,“签好的文件走好审批流程,下周的行程安排有哪些?”
“下周一有个剪彩的活动需要出席,周三周四要去s市出差一趟,辉和那边指定要和您谈,其他时间照常安排。”
“剪彩让徐副总代替我去一下,辉和那边随便派个人过去应付一下,要是不行,合约到期就终止,没必要再花钱养个爹出来。”
席宣一口气说完,看见小周还站在原地没动,“还有其他事?”
小周忐忑的看了席宣一眼,“席董让你务必今天回家一趟。”
话都递到眼前来了,席宣更不会忘,只是有些累了,“知道了。”
被挂断电话的赵自诚发了条信息。
【就吃顿饭至于吗?】
席宣抽空回了消息,【去哪里吃?】
地点约在郊外的一家私房菜馆,说是私房菜馆,其实曾经是座高级的休闲养老山庄,老板因为经营不善倒闭,转让之后被人就地取材改成了私房菜馆,生意却意外红火了起来。
外面还下着雨,是席宣很讨厌的天气,吃饭的地方着实远了点,等市中心的路段过完,道路终于不再拥堵。
席宣坐在车后座看着车窗外模糊的路景有些出神,雨刷器还在车前窗上一刻不停的扫清视野,晃的席宣心烦意乱,他已经开始后悔答应赵自诚的邀约。
等到了地方,赵自诚已经坐在包厢等着了,席宣来了不少次,却很不喜欢这里面七拐八绕的小径。
服务员在大门口已经负责开始带路,门口地板是用石砖铺的,去往包厢的小径上铺着鹅卵石,踩上去的感觉并不美妙。
这地方分了十八座大苑,每座苑里还有八个雅堂,席宣举着伞看了眼苑名,——安康苑。好家伙,十八个凑齐了,赵自诚真是独一家。
通往包厢的路上还要经过一座石桥,平日石桥下的水流清澈见底,被雨水一落。反倒是混浊了点,水位都在见涨。
席宣不经意间看了一眼,恍惚觉得这水都要溢过桥面,天气影响心情,席宣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,但今日尤为的烦躁。
赵自诚的电话如约响起,“还没到?”
席宣看了眼桥底,“马上就到。”
与此同时,另一边。
“慕习,你走慢点,我们这破伞你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。”
“习云章,再等你我们就全身湿透了,我说你怎么不去问你员工拿把……”
慕习乍然停住,习云章还在朝着半好的伞下钻,慕习没有再动,半边肩膀都被打湿,衬衫底下的打底衫都清晰可见,透过那层软布,对面的席宣看的很清楚,乳珠挺立间还带着水,那晚做的有些失控,这其中的滋味他还没尝过。
席宣想了想,应该很湿,应该很红,他生出万种色欲念想,再次见到慕习,他才发觉比他以为的可能还要想念多上一点。
他还站在桥上,慕习还在大苑门口与人同挤一把伞,旁边那个“贼眉鼠眼”的大块头还把慕习搂紧了。
“你站过来点,我手勾着你,这样少淋点,快走,快走。”习云章还在慕习旁边催促,见人一动不动的站着,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这才看到桥上的席宣。
“慕习,你认识?”
该说不认识的,慕习想了想,话出口时,声音还带着不为人知的僵硬,“认识。”
“也过来吃饭?”席宣有着自己的小心思,他说的也,就是等着慕习来问。
再淋下去,慕习觉得自己恐怕要生病,他快速回了句:“是的,席总。”
他语气恭敬有加,习云章生出点困惑,偷偷在人耳边问:“到底是谁啊?”
慕习躲了下,说:“就资助过我的恩人。”
终于等到了人,赵自诚给席宣倒了杯茶,又故意说:“你说的马上到,到了多久?”
席宣没理人,赵自诚气结,“怎么回事?进了包厢一句话不说,和我吃饭这么难为你?”
“吃你的,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。”席宣心里堵,“下雨天跑这么远地方来吃饭,你是不是闲得慌?”
知道人情绪不对,赵自诚没敢和人对着干,“我这不是看你孤寡老人的,给你温暖温暖。”
被人戳中心事,席宣彻底没了说话的欲望,赵自诚一看人脸色就知道不简单,菜还没上,四格盘里的小菜被他夹的只剩花生,他把仅剩的花生往席宣面前递了递,“说说吧,怎么回事?”
赵自诚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,席宣烦的很,脑子里只剩下慕习说的“恩人”这两个字。
“?”
还没等赵自诚问出点什么,服务员已经开始陆续上菜,席宣没给赵自诚太多八卦的机会,握着手机,话也不说就出了包厢门。
赵自诚看着一桌剩下的饭菜和自己,“唉,干嘛去?给你惯的。”
席宣再次看到慕习的时候,慕习正站在走廊拐角的吸烟区抽烟,他颈间还挂着条白色毛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