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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思君如绢(6)(1 / 5)

***

在韩吉娜花葬之後一个月,崔莲见把曹绢里约了出来,说是有重要的事想和她说。对於他想说什麽,曹绢里心里早就略知一二,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很激动,但现实是,在这刻到来时,她的心情却意外的平静。

若花葬没有发生,他说不定更早之前就想把话和她说了。他很温柔的给了她一段时间,去消化和好友的离别。

见面後,两人先如往常一样,闲话家常了一番,中途,崔莲见突然一改先前的谈笑风生,换上一张严肃又带点紧张的脸,曹绢里淡然的看着他。

「绢里,我真的很喜欢你。」他眼眸里的真诚,让人难以忽视。「嫁给我吧!我会让你幸福的!」

曹绢里微笑,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後。

果然是这个啊。

崔莲见率真的告白就和他平常的为人一样,不怎麽别出心裁,甚至可用粗糙形容,却意外的让她怦然心动,不小心就陷下去了。

可是,这也不过是幻影罢了。

因为他们就像幻影一样,随时都可能消失啊。

就算获得了幸福又如何?不知道何时会面临的分离,只会让人心惊胆颤。

她再也不想面临心ai之人离开的痛楚了,就这样把所有人都远远推开,徒留她自己一人就好,这样的话,不论是她,或是她心ai的谁,都不会受到伤害了。

但准备好的说词,却卡在了喉咙里。

她舍不得拒绝,她已经太喜欢他了。

蓦地,一只大掌拂过她的脸颊,替她挥去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流下的泪水。

「没关系的,绢里。」她心ai的男人轻柔的对她说。「我运气很好,所以我们一定都能长命百岁,绝对会一起活到让你忍不住嚷嚷活腻了的程度。」

明明这话说得毫无根据,他的眼里却盛满了认真,让人一不小心就相信了。

曹绢里先是抿紧了唇,而後又笑了出来。

「什麽啊!」她又哭又笑的捶打着眼前的男人。「你从哪里学来这种话的?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嫁给你了吗?未免想得太容易了!」

「这是崔式情话啊。」崔莲见边说,边钻了个空,把nv朋友抱个满怀。「若是没用的话,我再多想几句,一定要说到你答应我为止。因为我就喜欢你,非你不可嘛!」

未来的路,曹绢里很早就决定好了。她不会和谁结婚,也不会生孩子,自己的命运,就由自己来背负就好。

她想都没想过,这样的决定竟会被一个傻气的男人给颠覆。这不在她的剧本里,超出预想了。

彷佛感应到她的不安,崔莲见收了收抱住她的双臂,把她圈得更紧了,她被对方的衣服遮住口鼻,差点喘不过气,那人见状後又松了松手,曹绢里抬头时恰好望进他带着歉意和不好意思的眼神。

她忍不住大笑出声,丝毫不给准老公一点面子。

婚後,两人的日子除了从分开住变成一起住之外,并没有多大区别。

崔莲见原本住在学校的宿舍里,在顺利拿到文凭後,便搬了出来,住进曹家,有时也会跟着妻子一起顾店。

虽然搬出学校,但毕业後的他成了助理教授,还是一样三天两头往学校跑,曹绢里笑他乾脆再搬回去住好了,他这时就会努努嘴,委屈的表示他只是想多陪陪妻子而已。「不要嫌我烦也不要赶我走嘛。」他总是这样说。

又过了一段时间,曹绢里察觉到自己的例假似乎没有准时,便去了趟医院,结果就如她所想的。

「我们要有孩子了!」听到喜讯後,崔莲见开心的喊道。

没想到他的下一步,竟是把助理教授的工作给辞了,还谋了份工地的职缺。

「等孩子出生後,开销会变得很大,工地虽然是领时薪的,但可b学校老师赚多了!」当曹绢里质问他为何这麽冲动时,他理所当然地这麽说。

曹绢里还是不认同。「那也总有办法的啊,你这样太冲动……」

「不会啊,教授很看重我,等存到了足够的钱,我就回学校去。何况去工地也算是社会观察,亲身t会,感觉可以写出很有意思的研究。你别看我是个文科生,其实我还蛮壮的喔,你看!」

「别闹。」曹绢里别过脸,推开丈夫凑近的手臂。「总之,你要小心点,别让我担心。」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总是异想天开的人,她妥协道。

费力是一个问题,但曹绢里真正讨厌这份工作的原因,是因为「脏」。

工人们经常灰头土脸的,身上到处是黑se的脏痕,当然,手也不例外,那是她最怕的。尽管知道那只是弄脏了,心却还是会猛然的震颤一下。

每当看见归来的崔莲见手上有黑se的脏w,她都会想起父母和好友被徵兆缠身的手,进而感到不安。只要一想到现在在身边的人也可能会再度离开她,她就无法安然过日子,总是提心吊胆的。

一日,崔莲见又带着有黑点的手回来,惹得她尖叫起来。

「这是什麽?怎麽回事?为什麽黑黑的?」

「绢里,你先冷静。」崔莲见先安抚好妻子,再用另一只手擦掉手背上的黑痕。「你看,这样就擦掉了,只是我没注意到这里还有痕迹,漏了擦而已,没事的。」他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。「我不会花葬的,你放心吧!」

曹绢里僵y的点点头,心中的恐惧却没那麽快散开,依旧在心底萦绕。

她有时会想,结婚这件事,是不是究竟是个错误的选择?她不想再经历被剥夺的痛,也不想让心ai的人遭遇同样的心痛,无论谁先离开、谁被留下,她都不愿意。

这个城市里的人们,是不是根本就不该有和他人厮守的权利?

她只能b自己相信丈夫的话,暂时不去想这些没有解答的问题。

***

最近,崔莲见的行为越来越古怪了。

他开始在手上缠绷带,说是在工作上受了伤,必须包紮以预防感染。

曹绢里狐疑的看着他。「我就没看过其他人包成这样,明明我们的伤口癒合得很快。」

「癒合得很快,不代表可以不用处理啊!我觉得大家就是太轻忽了,如果好好处理的话,或许可以好得更快。你就当我是在做实验吧!」

他话说得顺口,不像是临时想到的说词,脸也没有心虚的别开,似乎不是谎言。不过看不见他的双手,还是让曹绢里感到不自在,总觉得他在有所隐瞒。

她伸出手。「那你让我看看伤口。」

崔莲见马上躲开。

「我好不容易才包好的,就别拆了吧!等等还要缠上去很麻烦的。」

「我帮你缠总不麻烦了吧?」

「哈哈,你没什麽包紮经验吧!我弄就好。」

就是这个看似t贴,实则在拒绝的举动!

曹绢里抓到了把柄,却不知道该怎麽用上,只能把怀疑吞下肚,装作什麽事都没有,一切如常。

她想找空档t0ukui他的手指,她就不信他一整天都不用拆下,但他换衣服时没拆,早餐的牛n滴到绷带上时没拆,就连洗澡也带着绷带进去,在出浴室前就系好了新的,曹绢里根本找不到破绽。

倒是附近邻居的孩子起了玩心,想趁崔莲见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的绷带扯开,拿来当绳子和彩带把玩,不过从没得逞。发现这方法行不通,孩子索x自己到厕所拿卷筒卫生纸玩,ch0u出长长一条包在自己身上,因为绑不紧,看起来便像松垮的挂在身上。如此浪费的行径,自然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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