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前段日子乌雅氏一族的事了,十四爷可是没少在她面前骂四爷冷酷无情,眼里没他这个兄弟。
那些事上她一个后宅妇人并不懂,但却不妨碍她在别的上头出口气。
乌拉那拉氏对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妯娌向来没什么好感,唇角勾起一丝浅显的弧度,“十四弟妹这是哪里的话,额娘给我的赏赐,不是说是额娘让人精心准备的么?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停下脚步,侧头往身后捧着赏赐的小太监们手上看去:“其实赏赐多少并不能说明什么,最重要的,是心意。十四弟妹,你说呢?”
完颜氏嘴角的弧度不变,“四嫂说的是,是弟妹短见了。”
两人重新抬步,方才的不愉快像是没发生过,完颜氏出言邀请:“三日后我打算在府上办一场赏梅宴,请帖待会儿就会送到四嫂府上,届时还请四嫂务必赏脸。”
这满京城,除了皇宫,就数十四爷府上的梅花开的最好,品种也多。
但凡时机允许,完颜氏都会办一场赏梅宴。
乌拉那拉氏并没有给具体的准话,但完颜氏知道,她是同意了的。
乌拉那拉氏回府后,还没歇口气,就听银朱禀报:“福晋刚入宫不久,苏公公就带着人往玉萃轩去,送了好大一箱的经书,还说什么,抄写经书应当心无旁骛,在经书抄完之前,万不可被旁事影响了心神。”
换而言之,宋氏是被四爷变着法儿的给禁足了。
百卷经书,没有三四个月,是怎么也抄不完的。
“宋氏是何反应?”
“听说宋格格很是平静的接受了,什么也没说。”
乌拉那拉氏低眸卸去为了入宫而佩戴的景泰蓝护甲,语气如寻常一般交代银朱:“宋格格到底是为了爷抄写经书,让底下的奴才都注意些,不许怠慢了宋格格。”
银朱低头:“奴婢明白。”
银朱退下后,荼白服侍乌拉那拉氏换下沉重华丽的亲王福晋吉服,换了身舒适家常的衣裳。
她扶着乌拉那拉氏坐下,递了杯热茶过去:“福晋,宋格格明明利用了您,您为何还肯不计前嫌的帮她?”
府中的奴才最是会拜高踩低,宋格格此番被变着法的禁足,若是没有福晋这番交代,宋格格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。
乌拉那拉氏捂着杯子,冒出的白色雾气氤氲了她的视线:“哪里是为了帮她。”
她这分明是在帮她自己。
玉萃轩,宋氏看着这满箱子的佛经和一叠又一叠的空白纸张,一颗心就如同被外面凌冽的寒风吹过似的。
她不明白,为何钮祜禄氏对她下手,就可以没有任何惩罚,爷就不管不顾。
而她只不过是以牙还牙,爷却对她如此无情,竟借着抄经之名将她禁足。
宋氏挥落桌面上荷青才摆好的经书和笔墨,笑的惨然:“爷究竟将我置于何地啊。”
磨好的墨汁溅的到处都是,甚至有一滴溅到了荷青的脸上。
但荷青没敢去擦,也没敢收拾地上的狼藉,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。
在格格做这件事的时候,她就已经想到了后果。
她知道在格格看来,自己只不过是反击,可是格格却忘了,她的侄儿,与爷的阿哥,完全没有可比性。
耿氏正给弘昼做衣裳,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,她不禁有些恍惚,针一下子就扎破了手指。
紫苑正要取药膏给耿氏涂抹,就见耿氏把手指塞进嘴里吸了吸,一股血腥味儿瞬间在嘴里蔓延,被垂下的眼帘遮挡住的眸子里情绪翻涌。
紫苑不知耿氏在想什么,她小声道:“格格身体不舒服吗?”
耿氏没说话,任由紫苑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。
好半晌,她抬起头,唇角满是苦涩的笑意:“爷都知道了。”
紫苑眉心一跳,很快反应过来耿氏在说什么,她顾不得心慌,安慰道:“可是主子爷只是罚了宋格格。”
再说了,自家格格只是给宋格格行了个方便而已,别的可什么都没做。
听着紫苑天真的话,耿氏摇头:“哪里是只罚了宋氏,分明是连钮祜禄氏和我一起罚了。”
紫苑惊愕:“可……”
刚发出了一个字音,就被耿氏打断了:“李侧福晋的三阿哥当年是在身边养到了六周岁,才搬去前院的。”
四爷让弘历和弘昼提前了将近两年离开生母的身边,难道还不算是惩罚吗?
———
雅园,年淳雅捂暖了手,正抱了琵琶给躺在软榻上的某人当乐师,奏了一曲《琵琶行》。
一曲落,四爷抬手赞赏般的拍了几下,略带了几分犹疑的问:“这是白居易的琵琶行?”
年淳雅把琵琶递给金风,上前挤到了四爷身侧:“爷好耳力,竟能听得出来。”
听着她不走心的夸赞,四爷无奈把人给抱在怀中,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:“嘈嘈切切错杂弹,大珠小珠落玉盘,雅儿的琵琶远胜于此。”
年淳雅哼唧着把因弹了首曲子而重新变得冰凉的手,塞进四爷的衣襟里:“爷怎么知道,难不成爷听过那琵琶女的琴声?”
胸膛前的小手不安分的乱动,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,四爷眸光稍暗,一手制止住那只手,一边道:“又胡说了不是,爷怎么会听过,爷只听过雅儿的琵琶,也只会听雅儿的琵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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