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他是背负了一身的骂名和罪责,出个门都得躲着孟坤与何老他们的人,头上还得顶着一顶“卧底”的帽子,偏偏解释了还没人相信。
……不过也是,像穿越这种玄乎的借口,也没几个人会信。
但孟策舟总不能不相信吧?都救了他那么多次了,没有一句感谢也就算了,现在还一脚给他踹了!
混蛋——
说什么信他保护他喜欢他,都是骗人的!
孟策舟肯定一点也不喜欢他。
越想,林景年浑身就跟被扔进绞肉机里反复碾压的一样痛苦,整个人被一层浓浓的悲伤包裹,偏偏被捂住了嘴巴,再多的委屈和苦楚都得往肚子里吞。
算了,算了。
他这样安慰自己。
再救这一回,要是孟策舟能后悔,幡然醒悟,他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的原谅他这一次。
不然,他就真的不喜欢孟策舟了。
林景年转头,彻底埋进臂弯。
汹涌翻滚的海浪涛声依旧,穿过一楼的窗户和热闹宴会,夹杂着一丝呜咽消失在尾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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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策舟伫立那扇落地窗前,落日光霞透过玻璃,落在他脸上像是打了一层绚烂的彩釉。
高毅快步进来:“孟总,查明白了,商知许在登船前安排了大量雇佣兵,且这次拍卖的东西也没什么稀罕玩意,办跟不办一样,他肯定是想对您动手。”
商氏虚弱,商垣病重,老二已经向孟氏投诚,商知许现在跟光杆司令没区别,加上孟氏的针对,基本可以跟国家申请破产保护了。
而他最憎恨的,就是孟总,现在想拉他们下水,已经不屑掩饰了。
做如此显眼的局让他们进套。
傻子才会去。
孟策舟抬手抚上玻璃,目光落在某处,玻璃映着的倒影有些模糊。
许久,他问:“就这么多吗?”
“呃、”高毅犹豫地看了蓝烟一眼,支支吾吾道:“邀请的都是业界赫赫有名的人物,再不济也是些名流,林景年……不知道为什么,也收到了请帖。”
“他收到请帖?”蓝烟皱眉,回头朝孟策舟道:“商知许睚眦必报,之前就多次看不惯他,现在肯定是趁这次机会一并收拾了林景年。他形单影只,恐怕危险。”
“江总监也在,他应该……会护着林景年吧?”高毅傻乎乎笑道:“我觉得江总监挺喜欢林景年的,他俩还挺般配。”
“……”
孟策舟脸色铁青,侧眼凉飕飕地瞥他。
蓝烟连忙喝道:“胡说什么!一个卧底还能蹦跶多久,出事就出事了,我们关心他做什么!”
高毅自知说错话,退至一边乖乖闭嘴。
过了会,高毅才恍然大悟:“所以孟总那天放林景年回去,是为了留着跟林家一块收拾了啊!原来是早就预料到今天啊,省得自己动手……”
“……”
蓝烟无语扶额:“闭嘴吧你。”
最后完全出乎高毅预料,孟策舟去了拍卖会。
不过游轮已经离开,好在还有船艇备着,他们可以坐这个去。
码头,高毅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:“所以,我们还要再等一会?”
商晚承点点头:“对,刚开始的那艘船有点问题,他们现在在收拾另外一条,几分钟就好了。”
高毅默默吐槽商家人的办事效率。
孟策舟缓缓走来,大衣被风吹得尾端飞扬,深邃锋利的面容无比阴沉,身边跟着脸色煞白的白茶,正朝着码头稳步走来。
简单听了情况,“原本的船开不了,我格外选的船艘也不能用,可真巧啊。”
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,商晚承一身冷汗虚冒,胡乱点点头。
随后孟策舟不再关注他,而是抬眼,眺望远方充满迷茫与神秘的海岸。
灯塔探照灯难以刺破云雾而显得只有模糊一个光点,海面蔼蔼,似乎被一层白纱蒙住了内里各种诡谲云涌。
当年,就是这片海,算是给他可笑的一生画了句号。
高毅心里还在嘀咕自家孟总上赶着进商知许的圈套干嘛,回头便对上那一双如孤狼般闪着寒光的眸子。
他没忍住打了个寒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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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游轮。
“啪”一声双手合十,林景年虔诚地拜了拜许执。
“干嘛啊。”许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他。
“谢谢你愿意帮我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。”林景年眼巴巴地看着他:“如果没有你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救孟策舟。”
“嘁,换个船的事。对了,你说的真的假的?真有人想这次嘎孟总啊?”许执做了个“抹脖”的动作。
“这里不方便,等回头再解释。”
给孟策舟换了船,接下来他只需要摆平商知许,这样大结局就顺利度过啦。
就有可能回到现实世界,去跟外婆和妈妈团聚了!
“我现在心情好,说吧,你想要什么!”林景年一扫阴郁,开朗道:“本福大人就开恩这一次。”
他有样学样,双臂一抱,鼻孔看人,学许执学的三分像。
立马遭许执白眼:“就你?能干啥?也就炸点鸡蛋花了。”
“嘿嘿,炸鸡蛋花也行,我拿手。”林景年蹭蹭鼻尖。
“景年?”
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,“等会宴会,不要乱跑,你人生地不熟的,跟着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