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芳姑吭声:“夫人是妾,就不要碰瓷王爷了。”
“怎么我一说王爷你就急眼。”孟欢面色疑惑,“你不会?”
“夫人?”徐芳姑猛然变色。
古代的女人重视名节,这种话听到了要被人嘲笑的。孟欢心平气和地看她:“我也不知道你到我院子来打我的人,是什么意思。对我有意见?那你就直说。曲里拐弯的我看不懂。”
徐芳姑脸一阵红一阵白,“奴婢怎么敢对夫人有意见?”
孟欢:“那你就走啊。”
徐芳姑笑着福了福身,很快地散了。
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,孟欢没好气地撇了下唇,高昂的吃饭的兴致都没了,实在没懂这群人来干什么。低头看风枝的耳朵,拧得还挺重,耳朵揪得通红。
每到这时候。孟欢就很希望自己能变成蔺泊舟那种大恶人,可他不是。他往厢房里跑:“我拿点药膏给你擦擦。”
风枝低着头抽泣,看起来难受极了。孟欢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:“你们跟着我要被她欺负,委屈吗?”
风枝说:“不委屈。就怪她们太目中无人。”
侍女阿青替她擦药,帮腔:“徐总管家的人觉得王府里除了王爷,就是他们做主,徐芳姑平时背后总跟着一群丫鬟和男仆,嚣张得很,看谁不顺眼就挑毛病,抽耳光,打人,其他人畏惧他们的权势,不敢吭声。”
孟欢叹气,坐回椅子里:“这么嚣张。”
“王爷忙着军国大事,不理府事,他们才敢这么嚣张。”阿青说,“夫人要小心,就怕他们不肯善罢甘休。”
“是吗?”
孟欢还没太放在心里,吃了饭又在院子里画画,直到晚饭送上来,风枝拿起筷子搅了搅,说:“怎么菜看起来不新鲜?”
阿青扇着鼻尖:“怎么闻起来一股酸味儿?这是剩菜吧?”
孟欢皱眉走近,拿起杓子舀汤,搅拌几下后舀出了一隻死蟑螂,触须沾着油水。
“故意的吗?”孟欢放下筷子。
风枝忍不了了:“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。”
孟欢猛声道:“等等。”
“夫人,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孟欢有点儿不好说,他待王府的诉求跟其他人不一样,不想争宠,巴不得蔺泊舟冷落和遗忘自己,现在要是去告状,岂不是又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了?
孟欢慢吞吞说:“其实也不是很大个事儿,我们院子不也有灶房?既然他们不送来饭菜,那我们就自己煮饭。”
——反正他有钱。
风枝和阿青互相隻好点头:“听夫人的。”
孟欢松了口气,果然,钱就是生产力,有钱就有了一切。
看着院子里人忙活的时候,门口响起笃笃的敲门声。
男仆说:“夫人在吗?”
孟欢走近,那人弓着腰,站在暗里:“有夫人的信。”
信?
提到信孟欢脑子里噔地一声,又是卢南星的?他连忙将信揣进了兜里,说了声“谢谢”,东张西望确保没有其他人看见。
汗津津的手指将纸面打的皱巴巴,偷偷放在身下,孟欢走到灯光下看了一眼:
“&¥2!(&¥¥+¥)……”
他皱起眉。
——卢南星的字会不会太潦草了一点儿?
背后,阿青端着菜:“夫人,饭做好了。”
孟欢连忙收起信:“来了!”
坐在院子里,风枝算起了帐:“夫人,咱若是不吃典膳所的菜自己开伙食,要托人去府外买,每天每个月的花销都记在帐上,到时候一并给,好不好?”
孟欢:“嗯嗯嗯。”
他紧张扒拉着筷子,慢吞吞回復,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封信,片刻后说:“风枝,我还有多少钱?”
“还有三十两。”
孟欢小心翼翼问:“够请一个教书先生吗?”
“够,夫人这是?”
“……”
孟欢深吸了口气,“我想学读书写字。”
-
当晚,孟欢没忍住,又找来了上次帮他认字那个男仆。
男仆进门,一看见他,神色都不自在。
孟欢咳嗽:“来帮我念封信。”
男仆腿弯打闪:“夫人……”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已告密了吗?
他哆哆嗦嗦:“夫人的那些事情,小人不敢参与……小人,也不敢念信……”
孟欢掏出一隻手镯。
男仆默默接到手里,同时接过了信,心说王爷怎么就不办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刺客呢?
“念。”孟欢催促。
男仆到灯盏下将来信望了望,本以为行刺摄政王都不会让他再手抖,没想到看到这封信,他的手居然还是抖了。
“信里说什么?”孟欢看着他。
男仆深吸了口气:“信中,先是表达了对夫人的思慕和关怀,再问夫人行刺王爷、传递情报的事有没有进展,最后问,如果有机会,夫人能不能出府和他一叙,时间三天后,地址在东升街安和巷的李氏酒楼。”
孟欢听得眉头皱起,但又舒展。
一方面,他觉得卢南星对自己的要求实在离谱,但另一方面,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出府跑路这个选项。
他收起了信纸,抬头看一眼男仆:“此事保密,不要声张出去,我以后也许还会用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