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宗礼的爱马那是正儿八经野马群里的野马,出了名的个头大、力气足、脾气爆、难驯服。
也就辛宗礼当它是柔弱小乖乖了。
土匪们的伙食应是不怎么样,体力跟护院们比更是差得远。
在那土匪飞出去的同时,护院们也将一群土匪小喽啰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完毕,捆绑起来,甚至还贴心地给每人打了个蝴蝶结。
辛宗礼忙着哄他的爱马,白玄之便无奈地下了马车,叫人将飞出去的土匪抬过来。
这个土匪身体倍儿棒,被马撂蹄子踹了也不过是折了两根肋骨,无伤大雅。
他瞧着自家兄弟被五花大绑于地,一瞬间哀嚎出声,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委屈:
“好啊!你们这群骗子好啊!骗土匪的钱财招兵买马用来对付土匪!”
“洒家要跟你们拼了!”
说罢,他直接双脚踩实地面,如旋风般旋转起来。
押着他的两个护卫一时不察,竟直接被他抡飞起来,两人在他手臂上如同风车,转得欢快。
“哇,这土匪好大的力气!”
辛夷感叹出声,但没有丝毫危机感。
不知怎么,这土匪给她的感觉不是凶悍而是单纯。
是的,就是不谙世事的单纯。
白玄之连忙飞身上前,救下两个护卫。
被她挡了动作的土匪一脸惊愕,“你这女子,怎会我二姐寨的传寨招式?!”
他们是寂山十二寨中最大的一个寨子,名叫二姐寨。
开寨之人为家中二姐,故得此名。
二姐寨成立已有八十余年,大当家之位一直都由大当家的第二个女儿继承。
“二姐寨???”
辛夷听见这名,顿时脸上一片空白。
这名儿,可真通俗易懂。
白玄之也是一脸的意味不明,她静默了好一会儿,才让自己嗓子正常发出声音来:
“……你是二姐寨的人?”
“如今的大当家可是白傲天?”
傲天?
辛夷又是一片空白。
这个传说中的名字竟在这里出现了吗?
“你们这些骗子,不仅偷师了我们二姐寨的武艺招式,竟还打听到了我们当家的名讳?!”
土匪不可置信地看向白玄之,“你们好大的胆子!大当家定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白玄之扶着额头,“自家人,自家人,我叫白玄之,你可听闻过?”
“啥?!”
“你这骗子还打听到了我们大当家大姐的名讳?!”
“大姐是你吗大姐!”
大当家的大姐在他们寨子里可是个风云人物,当上国师那时,也不顾从前有什么恩怨,大当家连请周遭十二寨喝了三天好酒。
搞得周遭十二寨夜里连觉都睡不好,总觉有诈。
要面前这女人真是国师,那他白飞虎就是大将军!
土匪白飞虎怎么也不信,一脸警惕。
白玄之扶额无奈,也不多解释什么了,直接叫护院将他放上板车,后头的土匪小喽啰绑着上半身,叫几个人看着,跟在车队后头行进。
反正是二姐寨的就好说了。
她认得路!
护院们被白飞虎的大嗓门嚎得受不了,直到有个人逐渐暴躁,抬起手来对着棉衣袖子就是一口,一瞬间,里边的棉花喷涌而出。
他满意了,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揪出棉花,塞进耳朵。
真好,世界都清净了。
周遭的护院有样学样,齐齐将他围住,揪他衣袖中的棉花——
啊,世界清净了。
徒留那位聪明的护院,一只胳膊打着哆嗦,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-
日光西下,霞光逐渐暗淡,在即将隐没最后一丝光亮时,辛夷他们走到了二姐寨的山脚下。
白玄之熟门熟路地带着车队在片大林子中走走停停。
就在辛夷见到许多次相同的景色,正怀疑是不是迷路鬼打墙时,白玄之便带着他们到了条蜿蜒向上的小路面前。
后头被绑在板车上的白飞虎又开始嚎了,但无人在意。
“这路走时要仔细着些,一旦分神就是万丈深渊,到时便只能跟十殿阎罗谈话去了。”
白玄之严肃说道。
辛宗礼应和着,抚摸着他的爱马,“乖乖,好好走啊,莫要害怕,莫要发疯~”
于是,车队被排成了一条龙,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小路。
二姐寨的寨口位于小路尽头,那里放着一块巨石,巨石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二姐寨三个大字。
这石头,还是他们劫的贪官生辰贺礼里头的。
说是几百年前的某日,月红如血,星陨如雨。
这块石头,便是如雨陨星中最大的那个。
看到这块石头,白飞虎不自觉地在板车上挺直了腰杆,这天降之石可是他们二姐寨独有的,就连当今圣上都没有这玩意儿!
二姐寨守门土匪看到远远赶来的一行车马,长得好像看不到尽头,顿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不知怎么办才好。
倒是后头慢慢悠悠来接班的土匪一看这架势,连忙转身往回跑去报信儿。
“快叫兄弟们过来绑了他们!他们这伙人,专骗土匪,不安好心!”
被绑在板车上的白飞虎怒气冲冲地对着守门匪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