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玄之掏出匕首,交给辛宗礼:
“你小心些,将他们口觜上与前一人口(连)口(接)的线割开。若猜想没错……缝上的这一圈,只是保险。最重要的线,在里头。”
辛宗礼此时无比后悔,怎么就没带上个武艺高强的护院呢?
他犹豫了一会儿,接过匕首,瞪着眼睛在几人口(连)口(接)处寻找下刀的突破口。
丞相缝得太紧了,但凡不小心,就容易削下他们的肉来。
在这些地方,甚至还有溢出来的,已经干了的什么东西,散发着阵阵臭味。
辛宗礼深吸一口气,眼神一凛,掏出匕首,用尖尖找到个相对安全的位置,轻轻一挑。
线随即崩开。
辛宗礼一鼓作气,那人也极为配合,尽力将头往后缩,眼睛都疼得直翻白眼儿,为辛宗礼割线提供方便。
辛宗礼逐渐得心应手,开始两根两根割,不一会儿,便全部割开。
那人也不顾嘴唇上的剧痛,直接张大嘴巴,深深吸了一口空气。
在这里头,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,他都快忘记空气究竟是什么味道了。
辛宗礼看不得那人嘴上密密麻麻残留的黑线与针眼,他打了个冷颤,直接将头撇到一边。
“你别看线头!看看里头!是不是还有根儿线?”
“这丞相,还怪有想法的!”
白玄之知道辛宗礼那毛病,直接提醒道。
辛宗礼擦擦莫须有的冷汗,眼神尽力忽略那些线,朝那人大张的嘴巴里看去。
果然,与他们猜想的没错。
缝上的嘴巴只是保险。
实际上连接几人的,还有穿过吃昂子的一条线。
那线比缝口觜的线粗上许多,就如同五根线面圈在一起的粗细。
辛宗礼赶紧下手,直接斩断。
那人终于能开口说话了,第一句便是:
“恩人!快救救我兄弟们!”
经过这人的叙述,辛夷他们了解了这群人的身份——护院。
他们是丞相府护院。
“怪不得瞧着熟悉。”
白玄之喃喃着。
现在想起来了,说话这人的面容,不就是他们上次探丞相府时,丞相于地道叫来的那群人的其中之一吗?
所以,他们这般连在一起,究竟过了多久?!
辛夷三人,不敢细想。
“辛夷,爹交代你个事儿。”
辛宗礼拿着匕首的手,微微颤抖着,心脏跳得巨快。
“你把爹身边的五六叫过来,替爹干点活儿。”
五六是两个人,全名是辛五辛六。
两人是辛宗礼于慈幼局接来身边,从婴孩养起,请了禁军教头与江湖上有名人士当师父,又请了许太傅给他们私下当老师。
可以说接受的是精英中的精英教育。
原本辛宗礼还给他俩起了很好听的名字,但是之前的小辛夷有些嫉妒辛宗礼对他们太好,于是直接将他们的名字放于府医之后,改成了辛五辛六。
辛夷点头,转身走回那极窄通道。
老爷子还跟在她身边,絮絮叨叨:
“恁爹胆子不大啊!这咋当成的国师啊?!”
辛夷轻笑一声,“我爹不是胆子不大,他应是有点密集恐惧。”
别说辛宗礼了,就是辛夷看见那护院嘴上密密麻麻的线头,都有点生理不适。
丞相一走,丞相府中众人都摆烂了。
如今辛夷进进出出,那是格外安全。
辛五辛六在国师府中有独立房间,辛夷直接敲了两个房间的窗户:
“起床啦起床啦!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!”
辛五辛六听到动静,直接翻身而起,一同出了各自的房间。
“啥事儿啊?”
“老爷遇袭了?啥人这么厉害啊?!”
两人一开口,就是与辛宗礼极为相似的语调。
“不是不是。”
辛夷见两人出来,也顾不得说上什么,直接飞身跃上院墙,
“跟紧我,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辛五辛六虽然心中存有疑惑,但也不再问什么,直接跟了上去。
几人一同来到祠堂,
“咦?”
辛六好奇地瞅着供桌上的铁锅,
“你们还挺有闲情逸致的,怎么直接在人家供桌上做上饭了?”
“就这烂果子?”
辛五嫌弃地看了眼锅里的果子,直接解下来腰间的水袋,
“咋能干煮啊?不放水怎么行?”
说罢,直接将水袋里头的水,一股脑儿地倒了进去。
“这才对啊!”
辛夷还没来得及阻止,就听见细微的“哗啦”一声。
她向声源方看去,就见那只容一人侧身通行的墙缝,变大了,能容一人正身而过了。
辛五呆呆地瞅了瞅自己手中的水袋,又看看那墙缝,良久说不出话来。
“辛五!你可真是个大聪明!”
辛夷此刻的夸赞无比真心实意。
“走吧!进墙缝。”
墙缝大了,几人前进容易得多了。
很快,便到达了尽头,进到了那暗室里。
“呀!这是些啥啊?!”
辛五惊呼,
“老爷,你让我们来干啥啊?!”
“好家伙!头一回看见人是论串儿说的!”